【米flo米】戏梦巴黎 TheDreamers
【米flo米】戏梦巴黎 TheDreamers
“你可曾想过,偌大的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你在巴黎的家就是我们的宫殿,我们的伊甸园,我们的乐土。我们的生活中,只有艺术,只有哲学,只有性,只有午后的暖阳,和我们自己。”
-Miflomi 戏梦巴黎-
THE DREAMERS
Waring: 本文所有zz、哲学、艺术观点,均与角色无关,是笔者本人观点
001 从现实的角度来看,读汉娜·阿伦特和读成功学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Florent Mothe注意他很久了,自从那次游行开始。
今年的夏天注定不太平。在宣布一切文艺演出票房补助取消的那一刹那,整个巴黎的大小剧院影院音乐厅就沸腾了。票补取消,就预示着观众需要掏更高的价钱买票,就意味着越来越少的观众将走进剧院,就意味着这些靠灵魂吃饭的艺术家们必须要放下水仙花为自己和家人争取面包和牛奶,就意味着……
于是,这些平日里摸索着琴键,拨弄着琴弦,握着画笔,握着雕刻刀和话筒的手纷纷举起了抗议的旗帜,这些平日里踏在舞台上,窝在工作室里的脚纷纷走上了街头,这些平日里性格和发型各异的人纷纷拥有了同样的名字,这些平日里各种美质的面庞纷纷染上了相同的愤怒的神情。
艺术家们在抗议,他们走上街头,反抗这不公平的待遇。需要在超高的税收里苟延残喘着,在一团浆糊的现实生活里苦苦哀求着,拽住缪斯女神的裙角让她不要离开已经够让人心烦了,这样下去,他们连用面包果腹的机会都要失去了。
警醒一群个性各异,和梦想家最接近的艺术家们太难了。当今你所看到的震撼场面都要拜我们接下来将提到的那个人所赐。Mikelangelo Leconte,一个旅居巴黎的演员、独立音乐人,这场艺术家运动的领袖。
他们的队伍走到巴黎歌剧院门前就停住了。管事的人此可正在剧院里焦灼地商讨着事情,尊崇Mikele的建议,这些请命的先驱者们则选择了静候在广场前。
Florent Mothe,是索邦大学的一名商科学生,可他却热衷于当一个音乐人。可是不知为何,站在这群艺术家之中,总感觉自己有些格格不入。他烦躁地一支接着一支抽着焦油含量极高的香烟,一面盯着手腕上的表盘。他本不应该来这里的。可是他选择了翘课,选择了欺骗家人。但他身不由己,遵循家人的意愿念商科,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后的退让。在他独自前往巴黎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自己注定要和音乐产生什么关系。
于是他就见到了Mikele,那个星星一样的男人。过于俊朗的面庞,绚丽的眼妆和带着点地中海沿岸口语的腔调已经让这个年轻的领袖被理论纷纷。Florent在来巴黎读书之前就曾经看到过他的作品。只不过那时他还留着一头棕色的头发,妆也没有现在这么浓。他常常唱着歌就低头摆弄起来话筒,仿佛表演就是一场极其放松的游戏。一双锐利深邃的眸子里写满了桀骜不驯。
他没想到这样一个歌唱着爱、平等和自由,仿佛下一秒太阳绕着地球转都和自己无关的音乐人,竟然也能成为一个及其具有公信力的领袖,在仅仅三天之内,就吸引了一群甚至比自己更加桀骜不驯的信徒。
“喂,帮我个忙。”突然在耳边响起来的熟悉的声音让Flo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仿佛偷偷躲在卫生间里吸烟被老师抓包的中学生,慌慌张张的扎在地上掐灭了烟头,回头对上了那一双熟悉的琥珀色的眸子。
“你、Mikelangelo……?”
“Mikele.”被叫出全名的后者显然有些不爽。他眨了眨眼,撇走了挡在眼前的金色碎发,“能帮我把烟取下来吗?它粘到我的嘴唇了。”
Flo把“你为什么不自己取。”这种愚蠢的不解风情的问话硬生生地压了下去。因为旋即他就看到Mikele的双手被靠在了剧院门口的铁栅栏上,而金发男人一直保持着一脸不可置否的漠然疲态,在皮衣和腕巾之间露出的那一寸皮肤都开始公然叫嚣着性感。
“啊。”Flo揪下烟头的那一刹那显然扯疼了Mikele的嘴唇。“你弄疼我了。”他咕哝着抱怨道,却并没有生气。
“对不起。”Flo赶紧道歉,“可是你为什么要把自己铐在这里?”
“铐?”Mikele冷冷地笑了一声,旋即反手将“手铐”打开,“你应该多看看电影了。”
“你为自己背了一个十字架。”Flo笑了笑。
“那或许我还需要一个荆冠。”将自己“解放”出来的Mikele立即重新从Flo手里接过刚刚惹事的烟头,“我在这里见过你很多次了。”
“这三天我一直在这里。”Flo答道。他不愿意承认的是,在Mikele鹰一样锐利眼光的注视下,他的声音已经有点颤抖了。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Mikele扬起下巴,将眼前这个害羞又拘禁的大男孩自上而下地打量了一番,看到他那挺亮的眸子,忽然笑了“你是干什么的?”
“我在索邦念书。”
“翘课来的?”Mikele的表情突然被快乐填满,“太棒了,他们会爱死你的!”
还没等Flo反应过来,Mikele就抓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押”到了歌剧院的正门前,冲着楼上敞开的窗户大喊道,“你们听好了,这有一个索邦大学的学生!他说他愿意发动整个学校的小孩罢课!!”
人群瞬间哗然,Flo可是被Mikele这疯狂的举动吓出一身冷汗,他可不想因此失去学业呀!他拼命拉住Mikele,嘴唇翕动着,不停想解释着什么“我没有,我不是。”Mikele可不给他机会。他死死捂住Flo的嘴,开始下一轮喊话。
“整个巴黎所有的剧院,停工已经整整三天了。你们看着办吧!!”
后面的事情Flo就不太能记清了,毕竟这是他生命中最后一次看到Mikele如此愤怒。他本以为这次骚动只是夺走了艺术家们吃饭的叉子,谁知道,他们为了维护自己能自由选择餐具的权利,甚至可以放弃一部分吃饭的权利。
黑夜没有给塞纳河造成什么损失,相反,街道上仍然布满了散步的人群。Mikele鼓吹罢课这一招的确凑效。管事的人自然不想让一场单纯的艺术家运动演化地越来越不受控制。取消票补的动议被搁置,反倒出台了加班补贴的细则。
“你看,人民又胜利。”Mikele炫耀到。微笑,再加上黑夜给的一幅面具,Mikele的眼眶变成了两个深邃的黑洞。Flo捕捉不到身边人的心情,自然也就保持了沉默。
“虽然我是享受不到加班补贴了。不过无所谓,无忧无虑一个人创作,总比和公司捆在一起了好。”一旁的Flo终于对这句话表示了赞同。
Mikele突然想到自己好像还没有正是了解身旁的这个大男孩,于是他伸出了手,尽量绽放出了一个柔和的微笑,“Mikele.”
Flo似乎也已经习惯了Mikele这无怨无悠心血来潮的多此一举,“Florent Mothe.”他甚至报了自己的全名。
“Florent,你……没有个艺名的吗?”Mikele显然是被这个实诚的大男孩逗笑了。自己千奇百怪的艺名真的听了不少了,初次见面就认认真真报全名的还真不少见。
“没有。”Flo陷入了沉思,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仪式的必要,“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就直接叫我Flow好了。”
“Flo,Flo,Flo,Flo……”Mikele变化着旋律念叨着Flo的名字,仿佛能把这个新朋友的名字哼出一首歌来,“直接叫你Flo,好啦,没有W.”
“嗯。”Flo默许了这个小小的创意,他本人也很喜欢这个透露着亲切的称呼,”你不是法国人?”他终于大着胆子打开了话匣子。
“意大利南部,一个比明信片上还浪漫的小镇。”Mikele看着路灯下男孩的面庞,笑了。“有空我一定要带你去。”
Flo显然没有因为这过度的自来熟而感到不适。相反,来到巴黎求学三年了,还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亲近,仿佛已经将对方当成了多年的知心老友了,虽然他们正是说上话才不到24个小时。
“你饿了,是吧。”Mikele冲Flo笑笑,后者则懊悔自己的肚子在这时候不合时宜不争气地叫起来。
“我带了三明治。”Mikele说着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三明治,掰下了一大块,递给了Flo,“也怪我,这几天完全忘了大家吃饭睡觉的事了。”
“我没事。”Flo摇摇头,想拒绝Mikele的好意,毕竟两人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三天没怎么好好吃过饭睡过觉的。他的直觉告诉他,Mikele一定比自己还要饿,“我马上到家了,你看。”他指向不远处的大学城。
“别了吧。”Mikele还是把三明治塞到了他手中,我已经掰下来了,更何况我还把最大的一块让给了你。
Flo只好接过了三明治,他饿坏了,可是在Mikele眼前却开始不自主地一小口一小口啃了起来。两人就这样,一边走着吃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走向大学城。
“到了。”两人停在了大学城街道拐角一个不起眼的房间门口,“真的谢谢你送我回来。”
“你住这?”Mikele却并没有和Flo告别的意思。
“嗯。”Flo答道,狐疑地打量了打量友人。
“你这也能叫房子?”沉默了许久,Mikele突然暴发出了一声惊呼。
Flo突然被Mikele的情绪变化吓了一跳。他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接话还是沉默,或是说,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接话。
“我……我没办法,我只是一个领房补的普通学生,我……”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实情,抬头就看到歌手正低着头在一片纸上写写画画。
“这周末晚上来我家。”他把写了地址的纸片塞进了男孩的手中,“你一定会来的,对吧?”
站在Mikele家门前,Flo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有点不真实了,这哪里是个房子,这分明是一座宫殿啊!
敲门进屋,意料之中的收到了一个大大的熊抱,Mikele的父亲也是尽了东道主之谊,早早地准备好了丰盛晚餐。极其具有意大利特色的焗饭的香味已经弥漫了整个餐厅,煎地香嫩的羊排,波尔多的红酒,新鲜出炉的布丁、可丽饼和可颂面包……Flo承认,对于一个吃了三年大学生食堂三块二毛五欧的套餐的自己来说,仿佛来到了天堂。
“Flo来了?“刚刚从厨房中走出的Mikele的父亲露出了慈祥的微笑,”Cocozza,快去叫你母亲来吃饭了。”
“她在创作!”Mikele极其不情愿地把Flo从自己怀里解放出来。而后者正在惊叹Mikele,你小名叫什么?Coco……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客人等着啊。”Mikele算是指望不住了,父亲打算亲自去叫妻子。随后便是带着沙质的性感女声的响起,“我们学校的高材生来了?”
Flo真的震惊了,眼前的这个意大利女郎简直如同莫妮卡·贝鲁奇的翻版。棕色的长发烫成了波浪,和Mikele一样的深邃眼窝与高挺的鼻梁,嘴唇中缓缓吐出一阵烟雾。
“我妈妈。她是一个诗人,也是你们学校文学系的教授。总是很忙。”Mikele赶紧帮快呆住了的Flo解围。
“开饭啦。”Mikele的父亲赶紧顺势宣布。
“没有没有,怎么能冷落了我们学校的高材生呢?”女士说着热情地请Flo落座,拿起了自己的红酒杯,“我刚才挺气的,有个学生给我发邮件说,’从现实的角度来看,读汉娜·阿伦特和读成功学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我正想着回邮件反驳他的观点,Flo就来了。”
“怎么会这样?!”Mikele听到就放下了手中啃了一半的可颂面包,“’把个人完全同化于体制之中,服从体制的安排,默认体制本身隐含的不道德甚至反道德行为,或者说成为不道德体制的毫不质疑的实践者,或者虽然良心不安,但依然可以凭借体制来给自己的他者化的冷漠行为提供非关道德问题的辩护,从而解除个人道德上的过错。*’这是阿伦特提出的平庸之恶,一味求飞黄腾达读成功学的极端主义者怎么可能领悟到这些?”
母亲摆了摆手,“他们倒没有怎么研究艾希曼的审判,仅仅在用海德格尔和阿伦特的事情就事论事。”
“这就更可笑了。”Mikele讽刺道,“存在是存在者的存在**,虽然在阿伦特原谅了海德格尔之后,她的作品的思想深度有了一定的转换,但这并不足以将阿伦特与成功学相提并论!”
“Cocozza,吃饭。”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父亲发话了。
“我们Cocozza在上周天下午脑子要是能有这么灵光就好了,也就不至于因为那幼稚的行为上报纸了。”母亲嗤嗤地笑了起来。
Mikele扶额,父母显然还在拿自己的“罢课威胁“开涮。
“可事实证明,他们怕。”Mikele赌气地向嘴里塞了一块羊排。“Flo呢,你怎么看?”
在一旁低头摆弄桌布地Flo早就想加入母子二人的谈话了。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正好,Mikele直接叫他。他却突然不想抬头接话了。
“Flo,Flo,你在干什么呢?”装出这种尴尬的沉默显然不是Flo的强项。
“我刚刚在把玩Mikele的打火机。”Flo说道,“可是后来我发现这不合适,又不礼貌。于是我就把他放下了。可是我突然发现,这个打火机和桌子上小格子的对角线一样长。然后我又发现,在这种桌子上,或者说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如何都能找出和这个打火机一样长的东西。我突然发现,如果你观察一个东西观察地越仔细,你就会发现,宇宙里的任何东西,都有某种和谐的关系。”
Mikele笑了,他发现,Flo真的比他想象的还有趣,要有趣地多。
“所以说,从现实的角度上来看,汉娜·阿伦特的著作,和成功学的书籍,都是书籍,别无二致。读这两种书的人,从形而上的角度来看,都是在读书。这没有问题。但是有问题的地方就在于,有些人读阿伦特,不是为了思想,而是为了炫耀,就如同阅读成功学的人总想着有朝一日怎么炫耀自己的成功一样。在现实中,这种人太多了。’虚无主义意味着什么?即最高价值的自行贬黜。没有目的,没有对目的的回答。***’不是吗?”
“一个商科的学生,能有这样地思想和阅读量,真的非常优秀。”Mikele的母亲表示赞叹,“Cocozza,你有了一位非常有趣的朋友。”
“Flo还玩音乐!”Mikele补充道,迫不及待想塑造一个全才艺术家的人设。
“Flo比你沉稳太多。”Mikele的父亲看着听到夸赞后羞涩地啜着咖啡的年轻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晚餐在愉快地谈话中一点点演进着。
母亲夸赞了Flo,仿佛和夸赞了自己一样开心。
“我妈妈很喜欢你。”Mikele热情地盯着Flo焦糖色的双眼,仿佛想把它融化成一杯热而巧克力一样。
“我知道。”Flo也很开心。毕竟他打心眼里羡慕Mikele的家庭环境。
“明天搬来我家住吧。“
“什么?”Flo被这个大胆的邀约吓了一跳。
“他们要回意大利了。每年夏天都是。他们过一会就会交代这个消息。”Mikele的微笑里仿佛能挤出蜜糖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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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娜·阿伦特在观看完艾希曼的审判后提出的著名的“平庸之恶”的哲学观点
**马丁·海德格尔的哲学观点
***马丁·海德格尔在《林中路》中提出的观点
本文所有zz、哲学、艺术观点,均与角色无关,是笔者本人观点
《戏梦巴黎》,一直是我最喜欢的一部电影。我认为Miflo也绝对是一对适合“戏梦巴黎”AU的CP,我愿意给这对艺术家们一个真正的“戏梦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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